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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注視到背離:旅程起於幸福的暴力,再到仳離與死亡。

  • Writer: 哲賢 蘇
    哲賢 蘇
  • Nov 7, 2024
  • 2 min read

八釐米的Annie Ernaux家庭影像,再現於五十年後(1972年拍攝),全家遊歷於人民團結運動下的智利、以媚俗的中產階級品味下榻北非飯店、在瑞士、在安錫陪伴姻親成員。六八年後,法國物質生活是糖衣,人人為己、破產後的中產階級公婆、阿爾巴尼亞追隨中國在東歐建立它的神話…從家庭電影裡的阿爾巴尼亞海灘,從那裡隨處可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腳踏車,她評論毛主義與拜占庭信仰之間產生巨大的斷裂,自嘲自己時尚的泳裝與太陽眼鏡應是社會主義工人國所批評的西方墮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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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聲的超八彩色電影,它略去了現實過多的意義與庸俗,與當今超越肉眼能力的8K video背道而行。因為超八電影它的粒子,晃動的影像成為靈魂狀態。家庭電影對焦不準、發霉的膠卷、任意地分鏡,並且昂貴的費用,時刻提醒自己必須犧牲。可它今天出現在銀幕上,並沒有攝影沙龍學會的陳腔濫調,家庭電影的幽魂戰勝了軌道與穩定器。

由Zoom 帶來的動能讓這攝影機與其說注視個人與集體,不如說是參與,以自由的zoom部件引領而來的電影眼,走進了革命與復辟。

當仳離來到,不再凝視著鏡頭的Annie,他也站在遠處,幸福的構圖化為意識荒蕪橫掃地平線,最後背向遠端鏡頭,他從參與轉向觀看。

在四天的莫斯科統戰之旅,40年後她的聲音回憶起莫斯科機場年輕紅軍士兵的眼睛。而他的影像卻是遊蕩在莫斯科遠處而巨大的史達林遺產…

首次看到紅軍士兵1981年的眼神,後續想是秘密提示了肉體愛慾的重新燃起,輕輕兩句話,揭示了她在電影之外的《沈淪》一書:那位穿著襪子和她做愛的蘇聯末代外交官S,他與俄羅斯都是巨大的實體,她排斥又渴望,她是一個文學女教授,她也是西方,S是駐巴黎蘇聯外交官,也是俄羅斯帝國,S是柴可夫斯基、托爾斯泰、蘇聯布里茲涅夫。

離婚的時候,他將膠卷、放映機都給了Annie , 這意味她能作為記憶的繼承人,而他帶著攝影機前往新的生活。超級八釐米電影的幽魂,召喚出那位金髮,有著明亮雙眼而基本善良的公務員。安妮實踐階級的復仇,半個世紀後…慈悲與憐憫,從她口中既是不願又真摯地洩漏出。

手持攝影機的幽魂,是菲利浦。他是Annie的前夫,他是愛過她的公務員,他是政治學院畢業的菁英,他死亡。

個人即是集體的。

幸福即是律法的。

情慾是政治的。

the super 8 years annie ernaux


蘇哲賢 / 2023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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